“多谢你，我的儿子。起身，卫队们，今日不必有任何人下跪。”

莫塔里安盯着他，沉默蔓延了几秒钟，鲁斯大笑起来，拍了拍他的后背，引起一阵玻璃罐子的互相碰撞。

他们宣誓将诚实面对尼凯亚会议上的所有人，并在帝皇的注视下说出各自所知的真相，绝无任何欺瞒或虚假。

他的话音尚未落下，圆形剧场内波涛的声浪便已停息。寂静无声，场面近乎荒谬。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帝皇身上，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。但他没有再说更多，反倒是马卡多走了下来。

“所以，他要说什么？”死亡之主再次发问，并看着欧谢尔沃德梅克穿过阶梯、包厢与坐在场边的记录员们，抵达了帝皇的高台之下。

场中的三名原体开始默默行礼，他们的卫队则单膝下跪。圣吉列斯率先开口，他的声音柔和却充满力量，足以在不借助任何扩音设备的情况下传遍整座剧场。

“繁文缛节没有意义，因此，我就直接一些好了。这场会议主要讨论的内容只有一点，即智库制度。我们横跨银河来此，只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问题。”

“到你了，兄弟。”鲁斯不笑了，却反手将酒杯塞给了莫塔里安。“怎么样？喝一口吗？”

掌印者停顿片刻，给了所有人一些互相讨论的时间。

“好，好，我欠你一次——多谢你愿意让出机会给欧谢尔沃德梅克发言。”

一共三份卷轴，记录了原体们的誓言，帝皇的印记在卷轴顶部以作见证。马卡多朝仆从们点点头，他们便将双手举过头顶，带着卷轴缓缓离场。而后，这场会议才算真的开始。

“我支持欧谢尔沃德梅克的说法。”他说，并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马格努斯的怒目而视。一股笑意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缓缓诞生，不含任何恶意，却冰冷到令人吃惊。

此时，场下，三名原体将右手放在了马卡多的权杖之上，庄严而简短地发了誓。无论语气到底如何，无论辞藻是否华丽，这三句誓言都能被简单地总结。

“长久以来，帝国内针对灵能者和巫术的讨论便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。一方认为‘巫术’这样的称呼愚昧且短视，只是新时代的另一种迫害方式，由恐惧和无知铸就。”

<div class="contentadv"> “另一方则认为灵能极度危险，决不能被投以彻底的信任，应当受到管控，或干脆禁止。那么现在，诸位，你们可以开始互相辩论了。”

“我是太空野狼的欧谢尔沃德梅克。”符文牧师站在讲坛中举起双手，将他双臂上的纹身展示给了所有人。

“我来。”一个声音说。说话之人来自太空野狼的包厢，名为欧谢尔沃德梅克，是一名符文牧师。

“你听着就知道了。”鲁斯摇晃着酒杯，再次喝下了一口。

没有问候，没有敬称，没有‘普罗斯佩罗之主’、‘赤红之王’这样充斥着骄傲的头衔，只有一句简单的‘马格努斯已至’。

剧场内再次涌起轩然大波，欧谢尔沃德梅克的指控简直骇人听闻，但这仅仅只是开始，远远不是结束。

他昂着头，开始发言，声音绝非友善——芬里斯的狼群们虽然本就和友善这个词搭不上边，但是，像是此刻的符文牧师一般显得如此凶暴的时刻，还真不多。

“有好戏看了，亲爱的渡鸦。”夜之主愉快地笑着，转过头来对他做了个手势，远胜死者的苍白之面上有种显而易见的恶劣期待正在诞生。

马卡多抬起权杖，使它轻轻落地。一阵强烈的震颤立刻传遍整个剧场，光芒一闪，掌印者的面容便被金色的光辉彻底遮蔽。他在这一刻并非代表他自己说话，而是代表他身后那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