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记着就行了,要旁人记做什么?便是我们都记不住了,不是还能写书吗?写出来,让历史记住!”

孩子的声音朗朗,全无阴霾,一语照亮佛堂,让纪姑姑也从那种怅然之中抽回神思,看向纪墨,露出了一个浅笑来,像是在笑他的孩子话,却也真的觉得轻松了一些。

放下茶盏,摸了摸纪墨的头,柔软的发似春时地上那一层绒绒的绿芽,让纪姑姑想到了小时候,她也曾拉着弟弟妹妹的手,一同在野外奔跑,光着脚丫,感受着踩过那绒绒绿草的痒意。

“那,墨儿以后就写出来吧。”

她如此说着。

纪墨高声应了,应完之后又回到之前的关键问题上,“姑姑,既然咱们纪家是铸剑世家,那咱们的铸剑术一定很好了,姑姑教我吧!我想跟姑姑学!”

“好是极好,却已经在那一场大火之中烧毁了……”

纪姑姑如此说着,看到纪墨略显失望的目光,一笑,“我听说过你的那位孔师傅,应该是孔谅,他的铸剑术也是极好的,以前,他年轻的时候,还曾来纪家请教过,你跟着他学,足够了。”

“姑姑是不想教我吗?”

纪墨从凳子上出溜下来,蹬蹬蹬来到纪姑姑身边儿,拉着她的手,摆出一个求恳的小模样来,有点儿自艾地说。

纪姑姑见状,知道若是不说清楚,恐怕这孩子会当几天小尾巴,不想跟他歪缠,直接道:“若论铸剑基础,你的这位孔师傅比我强多了。在纪家,耳濡目染,我虽也略知一二,但从未亲手铸剑,空言之语,又哪里能够教你,别歪带了你。你且跟孔师傅好好学,将来你能够亲手铸剑之时,我在一旁看着,指点你就是了。”

这话说得很是在理,这个古代,女子并不是都被束缚在闺阁之中——听说外头还有女将军,但,很多东西,传男不传女也是约定俗成的事情,便是有些人家开明,也就是不禁止去看去学,主动教的总还是少数。

纪墨拉着纪姑姑的手,触得她手上没什么茧子,看她腕部也不曾多有力量,便是她真的知道,大概也是王语嫣那样,能看会说不会做,如此,基础就很重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