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面十来年,是他弱小失败的写照,以为自己名为“授韬”就真的有天授之才,韬略万千,凭着一腔义气投军,面对满地死尸颤然无声,在铁血之中定了心,知道什么才是残酷,又从这样的残酷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生路。

他的失败唯有用成功才能洗刷,也唯有用成功才能掩饰,更是唯有成功才能救回自己的性命。

到了那种不胜即死的极致之时,他方才把失败的教训化作了成功的经验……功成名就,比起那些马革裹尸的,何其幸哉?

然而,家人已亡,这世间真正重要的从不会等待。

转过身来,玄阳先生看着用手指在桌上虚画,似还在创作一幅无形画作的王子楚,他的目光盯着那小桌,盯着手指划过的地方,全不在意是在什么地方,会听到什么样的话,这样的人,唯有这一腔痴意了。

“此次回王家,我要为你要回属于你的东西,你可知道是什么?”

起伏的心绪已经平静,玄阳先生的城府早深,会为那些过往泛起波澜的心绪之下,那深深的底部,依旧是一片平静,他要做的事情,想要做的事情,总会成功。

“……”

王子楚默然无语,手指滑动的动作却停了,他从不会留下半幅画作不完成,但此刻,却是无法继续了。

垂着的眼帘遮挡了眼中的乌黑,手指微微回缩,指甲抠住掌心,像是紧张到极致,掌心却没有汗水,一片冰冷。

“你可知道,我要你做什么?”

依旧是平静的话语,玄阳先生似乎无所谓他是不是回答,那个答案早就了然于心。

“为……母报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