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佛家寺庙不用那些比较现成的框架,一来是同样忌讳这些风水问题,二来也是不想做鸠占鹊巢的事情,这么大的天地,哪里需要非去别人家的道场,若实在是地方好,比邻而居也可,大可不必为了省那么点儿钱而直接用了别人的框架。

最关键的是,修缮未必比新建省钱。

所以,天下间寺庙不少是真的,但这些不少的寺庙都是有主的,也是真的。

想要出头当一个主持,真的是不那么容易。

“师兄说得哪里话,师兄德行足够,莫要妄自菲薄。”

广济全不应他,笑着说了两句,又夸了夸对方主持法会很好之类的话,就带着纪墨离开了。

两人这一次的包袱之中装了不少的干粮,因天气渐冷的缘故,倒是能够放一放,应该很长时间不用再去吃剩饭了。

“师父,若是有的选,你还会当和尚吗?”

一路走来,纪墨对广济的学问很是佩服,最佩服的还是人际交往方面,活像是历练了许久一样,该进则进,该退则退,那种分寸感最是难得,关键是还做得如此不留痕迹。

如这次让出主持之位,如昨日避开出席法会,前者是不贪恋,后者是有所专,任谁看都是正常的好品格,没有故意为了怎样名声而避开的样子。

“为何不当?”

广济已经习惯了纪墨一些不太靠谱的问题,听到这话,反问了一句,继续道,“不交税,不纳粮,一张度牒,天下畅行,一道化缘,四海可吃。就是不愿远行,也有晨钟暮鼓,四时早晚,不过念念佛经,做做法会,又算得什么辛苦?天下间,莫有比此更易混日子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