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关键的是,给孙爷爷吃白饭,可能家家都愿意,这么个老人,谁家也不差这一口,可纪墨算什么,他虽上了族谱,却到底不是孙家血脉,别人不清楚,他自己还能不清楚吗?他跟着混吃混喝,白吃白喝,自己都觉得臊得慌,只能帮忙做点儿事儿了。

孙二婶见孙爷爷怼人,当下就不好说什么了,轻叹一声,摸了摸纪墨的脑袋,温和说:“多吃点儿。”

晚饭后,孙爷爷领着纪墨回去,他晃晃悠悠独自走在前面,空了的酒葫芦挂在腰带上,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每日喝的那些都不是酒,而是水,大家只当他喝得多发疯,谁都不敢多劝,谈起来全是无奈。

老人家胡闹,能怎么办呢?

总不能跟训孙子似的训人吧!

如孙二婶那样劝导,已经算是大胆了。

回到家中,孙爷爷就往椅子上一座,不知何时又续上水的酒葫芦被他拿在手上,不时饮上一口,自有一股子品茗的悠然。

“谁让你下地了?”

孙爷爷开口问纪墨,同样的问题,这一问就没了多少烟火气,不似刚才火急火燎,吵架一样。

“我就是跟着帮帮忙,二叔都没让我做什么。”

纪墨好声好气地给孙爷爷说话。

“他敢让你做什么!”

孙爷爷横眉瞪眼,若是孙二叔在他眼前,怕不是要被他训成孙子,一通脾气之后,摸着纪墨的脑袋说,“你是我孙子,不用做这些……”话到此处,沉吟了一下,又看了纪墨一眼,纪墨有点儿紧张,感觉到了命运的抉择似乎就在此刻,一双眼中满是孺慕地看着孙爷爷,对他来说,在此世界,最亲的就是这个没有血缘的亲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