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古代文里的穷书生(5)

吴漆心有不安地坐在位置上,等待考题发下来。他回想起刚刚进来时,学政竟然换人了。鲁大人前几天还带自己拜访过这次院试的学政,明明不是刚刚在门口的那位,怎么突然换人了呢?!

还有刚才鲁大人脸上僵硬的表情是怎么回事?!难道要出事了吗?

吴漆捏紧了手指,一条条的青筋在他的手背上暴出。他用宽大的袖口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汗水,不断地暗示安慰自己。

不会的,鲁大人那么厉害,一定不会出事的!再说前几年院试的时候,都有那么多人作弊通过了,完全没有事,没道理轮到他就出事了啊。

这样想着想着,吴漆的呼吸和心态渐渐平稳下来。

随着一声锣鼓敲响,题目纸发给了每位考生,院试正式开始。

“不…不,怎么会…?!”吴漆颤抖地拿起题目纸,眼睛瞪得贼大。他哗啦啦地把试题纸翻来覆去地反复查看,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的题目。

这上面的题目怎么和他从鲁大人那里得到的不一样,怎么会这样?!

难道……?!

吴漆一想到某个猜测,他的身体忍不住一阵阵地颤栗哆嗦,心中涌起一股害怕和焦躁之感。

“安静!”学政大人走过,听到考场上传来的细碎声音,面色严厉地呵斥道,“再提醒一遍,考试过程中保持安静,严禁弄出动静干扰其他考生答题!”

学政突然的呵斥声,让吴漆更害怕了。他死死地捂住嘴,不敢在喉间发出一丝声响,但苍白嘴唇中牙齿却不断地颤栗碰撞,发出了一丝丝细微的声响。

同时整个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,激起桌凳之间不断碰撞,弄出咚咚的碰撞声。

冷静下来,一定要冷静下来。吴漆在脑海里不断地重复这句话,极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躯。

不会被发现的,今天鲁大人都还在呢,如果真出了什么事,怎么也得把他抓起来吧!肯定是鲁大人骗他,给了他假考题,就像他给了那群笨蛋同窗假考题一样。

就在他提笔开始写试题的时候,他旁边棚子的人突然传来“砰”的一声,竟然直接把桌子给碰倒了。这让吴漆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,墨汁甩在了宣纸上,留下来一条长长的墨痕。

官差和教官赶来迅速处理,捂住那人想要尖叫的嘴巴,把他给押走赶了出去。

那人脸色苍白,被吓得不敢动弹,几乎是被官差拖着出去的,行过吴漆的棚子时,只见地面上突然多了一摊浊黄的水渍。

吴漆他刚安下来的心又开始疯狂地跳动,因为刚刚拖出去的那人也是鲁大人作保的童生。他紧紧捏住自己的手指,整张脸胀得通红,额头的汗水密集地涌出,划过他狰狞的面颊。

过了好一会儿,吴漆终于重新握住了毛笔,开始提笔答题,偶尔瞥见自己棚子面前那摊黄色的水渍,不由让他泛起恶心干呕。

顾斐离出事的棚子比较远,只听到了一点动静,完全没受到影响,他此时正认真地看着题目上的考题。

前面的都比较简单,全是背诵的内容,后面的题目是作诗和论,而最后一个大题是关于农耕的问题。

在心里斟酌思索了片刻,顾斐拿起毛笔沾上墨水开始答题。

因为前面都是背过的内容,他下笔如有神地一路写了下来。到了做诗和论的时候,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,然后慢悠悠地把自己的答案写了上去。

当顾斐满满当当地做完了全部题目后,回过神来,其他的考生已经拿出自己准备的食物开始吃饭了。

顾斐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阵地发晕,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腕,把写满了答案的宣纸一一整理安放好,也拿出了篮子里事先准备的食物开始吃了起来。

吃完饭后,顾斐挪动身子躺在小棚子里的木板上,他打算休息一会儿。

当顾斐再次醒来时,却是被锣鼓震醒的。天色变得黑沉,卷官正在开始收卷。

醒来后,顾斐的脑袋胀痛难耐,他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舒服了一点。

天上的月亮皎洁明亮,向大地撒向洁白而温和的光辉,晚风轻轻地吹拂,激起一片夜色的寒凉。

随着时间的推移,天色渐渐明亮,属于学子们的第二场考试正式开始了。

过了一会儿,突然吹来一阵狂风,一阵阵乌云突如其来,盖住了考场温暖而明媚的太阳。

豆大的雨滴一阵阵落下,分到坏棚子的考生们看着不停渗透进来的雨滴,脸上都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。

还有一些考生的答卷被雨水晕染开了变得一片模糊,心中更是充满绝望,他们怎么这么倒霉啊!

雨水飘进棚子,顾斐已经写完了的答卷也差点中招,好在他反应及时,迅速拿开了答卷。

当这场大雨停下,已经是傍晚时分了。没过一会儿,卷官就开始收卷了。

考试结束,考生们一个个收拾好东西开始往外走,他们脸上的表情或欢喜,或悲伤,更有甚者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痛苦出声。

“顾兄,你考得怎么样啊?”刘侪先一步找到了还在慢吞吞收拾东西的顾斐。

“还好!”顾斐声音微弱地开口。

听到顾斐虚弱的声音,刘侪才注意到顾斐脸色十分苍白,他慌忙地关心道:“顾兄,你还好吧?”

“我,我没事?”刚说完这句话,顾斐就感觉脑袋一阵眩晕,下一秒眼前就突然一黑。

“顾兄!顾兄……”刘侪扶住顾斐,慌忙地喊到。

当顾斐再次醒来时,已经在客栈温暖的被褥里了。

“阿斐,你终于醒了!”李大牛正守在顾斐的身旁,见到顾斐睁开了眼睛,他连忙把顾斐扶了起来,然后又递给顾斐一碗水,“阿斐,你喝点热水。”

在顾斐慢吞吞地喝完水后,李大牛接过空碗,皱着眉头满脸关切地询问:“阿斐,你好点了吗?”

“已经好多了,多谢大牛哥照顾。”顾斐揉了揉还有些发闷胸口,笑着道谢。

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!”李大牛听到顾斐的回答,心里猛然松了一口气,皱着的眉头也总算舒展开了,“我也能和你姐姐有个交代了。”

“回头我们得去谢谢那位刘小兄弟,是他把你从考场中背出来的呢。”李大牛替顾斐捻了捻被角,“阿斐你再睡一会儿吧。”

“现在什么时候了?”顾斐揉了揉额头问到。

“还早呢,现在天还没亮,继续睡吧!”李大牛打了个哈欠,“既然你没事了,我也去睡了。”

谁知道李大牛刚说完这句话,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,不知道是谁“砰砰”地推开了一扇扇房门,然后传来一阵哭闹声。

“这是咋了!”李大牛的睡意瞬间被惊得全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