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为什么,他还是把铃希的建议书交了上去。不出意料,校长批了他一顿,并退了回来。

理由是下级服从上级,底层服从上层,权威不可挑战。

“不是我需要心理疏导。”铃希平静地望着夜蛾,“是我们所有的学生都需要。没有心理疏导,很容易走向诅咒师的极端,比如我的亲生父亲。”

“这个……”没想到他会用自己的亲爹举例。

“咒术师是高危工作,随时面临死亡,即使自身不死,也难免遇到同伴的死亡。”话到此处,铃希的声音轻了下去。“……我失去过同伴,一次意外事故,除了我,全军覆没。”

夜蛾怔住。

少年抬起眼帘,黑色的眼瞳亮的出奇:“我用了很长一段时间,才说服自己不去报复社会,因为我不能对不起五条家。”

他拨弄着糖纸,糖纸在他的手里翻成了一朵小纸花。

他把小纸花戴在了兔子咒骸的耳朵上。

“夜蛾老师,高专只教咒术——”顿了顿,他又说,“但是老师能教的,不仅仅只有咒术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铃希心想,夜蛾正道是他遇到过最好的老师。他耐心地听他说话,也将那封早就知道后果的建议书送了上去。

颇有种为了自己的学生,拼掉前途也要拼一把的觉悟。

“老师,假如我有一天会早死,那我要这件事有意义。”

“我不能白死……”

啪嗒,啪嗒。

“喂,铃希,别哭!”

夜蛾正道第一次看到男学生在他面前掉眼泪,而且还是长相可爱的男孩子,有些不知所措。

“男生能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啊,你实在忍不住,就去厕所吧。”

铃希抽泣道:“我才刚从厕所出来,我不想再去厕所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夜蛾正道拍了拍自家学生并不柔顺的头发。

“别哭了,女同学看到要笑你了。”

哭得更伤心了,完全不介意被家入硝子看到。

“好吧,你写的东西,老师再帮你交交看。”

大不了绕过高专校长,直接交给高层。

有什么好怕的呢?还有比学生给咒术高层写情书更可怕的事吗?

“……诶?”

眼泪瞬间停止,下一秒就又恢复了刚才的笑脸。

“谢谢老师!”

“你这小子刚才是在假哭啊。”夜蛾正道在他头上锤了一下,“滚回去上课。”

他在心底轻声叹了一口气,他是无奈的,但叹完气,心里居然轻松了不少。

学生的建议未必就是校长口中的“胡话”。

高专只能教咒术,但老师不应止于此。

“是!”

铃希擦了擦眼角,心想少年的眼泪果然对谁都有效——除了伏黑甚尔那个老牛郎。

他假哭,伏黑甚尔就把他打到真哭。

今天是周五,上完最后两节课,铃希回宿舍收拾了东西,去隔壁叫夏油杰。

“杰,你就去呗,硝子不去,我不带一个朋友回家,显得我很没有人缘啊。”

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五条悟咋咋呼呼的声音。

铃希敲了敲门,过来开门的是五条悟。

“我以为谁呢,原来是我的好大弟。弟弟来的正好,来劝劝杰吧。”

五条悟和铃希想到一块去了,邀请夏油杰去五条家参加五条家主的生日宴。

“这不好吧。”夏油杰不太想去,准确的说,是不太好意思去,“这是你们家的家宴。”

虽然和五条悟关系很好,但一想到只有他一个客人,还是很令人窒息。

“去嘛去嘛,我家的厨师做饭特别好吃。”五条悟开始疯狂安利,“凉面verynice!”。

夏油杰:“……”心动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