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边一张小几上已经摆放好杯酒剪子,本应该由礼官进来引导,然而那些人早被李瑜赶走了,他压抑着兴奋,手指灵巧地将自己与花宜姝的一缕头发绑在一起,然后用剪子剪断放入锦盒中。

接着便是倒出合卺酒,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花宜姝。

花宜姝看见他手指微微发颤,觉得挺新奇,一边喝酒一边观察他。

结果李瑜一边喝酒,一边还在心里不停啊啊啊啊,她忍了又忍,就要忍不住去捂耳朵时,李瑜终于停了。

分明只是一杯酒而已,然而他耳朵脸颊都红了,看着她的目光也格外热切,这情态,竟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肌肤相亲的时候。

花宜姝只觉头皮发麻,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节后要去护国寺的原因,李瑜近来索要得颇为厉害,每一回不来个三五次绝不罢休,今晚这架势,他不会搞一整夜吧?

花宜姝于是立刻转移他注意,李瑜这厮面皮薄,绝不肯白日宣淫,等拖到差不多天亮,谅他也不会……

“我们如今,终于是正经夫妻了。”

花宜姝一愣,在她以为李瑜忍不住要扑过来的时候,他却反而坐直了身子,目光也不朝她这里看,手脚也规矩得很,仿佛又变回了曾经那个羞怯纯情的少年。她看见他微微垂着眼,薄唇抿出一个浅浅的笑,“我从前总盼着这一日,可真等到了这一日,才觉得过往所有想象都太过匮乏。”

他似乎有些忘情了,竟忘了自己不能喝醉的毛病,又似乎是要多喝点酒壮胆,一边说话,竟一边拿起酒壶又喝了几杯酒。

“我好欢喜,真欢喜,昨夜我欢喜得一夜没睡。”

他酒量差得连小孩都不如,花宜姝听着他这般直白说话,心里明白他已经醉了。可他也仍不看她,只一边喝酒一边絮絮叨叨,一边说不能见面的那几日他有多想念她,一边夸她今日有多美丽,穿着吉服时有多高贵……

花宜姝被他夸得都红了脸,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发烫的脸颊,“陛下,可不要再夸了,我读书少,没那么多词儿来夸你。”

闻言,李瑜终于侧头看她,烛光下他漆黑的眼睛里仿佛发着热烈的光,“我们已经成亲了,不必再喊我陛下。”

花宜姝这才发觉,李瑜已经不再自称“朕”了,她惊讶,成不成婚,原来在李瑜心里区别这么大吗?这一刻,她仿佛又走近了李瑜一步,于是她笑起来,“那喊你什么,夫君?”

李瑜摇头,眼睛亮亮的藏了七八个星子,“听玉,你喊我听玉,这是我的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