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宜姝其实有些疑惑,不是说內侍监要过来宣读立后册文吗?怎么是李瑜过来了,他不是在麟德殿宴请群臣吗?

怀里是一卷已经裱好的金黄丝绸, 花宜姝似有所觉, 她展开来看,果然是立她为后的诏书。

这笔迹这风格一看就是李瑜亲自写的,先是夸了她足足八十八字, 诸如“机敏□□、蕙质兰心、嘉言懿行……”等等不管她有没有做到都堆到她身上的溢美之词,然后才是立后的话语, 这封诏书长得一时半刻竟然看不完,一直看到最后,花宜姝目光微微一动,“上天垂怜,遂以花氏赐朕,允合母仪天下, 立为皇后,皇后之尊, 与朕同体……”

花宜姝指尖垂在“皇后之尊、与朕同体”这句话上, 指腹微微摩挲过“同体”二字, 一时竟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。

她抱着诏书怔怔出神。

李瑜却不看她,他还有些气闷,目光再度扫过殿内, 瞥见那被随意塞到床底还露出一角的披帛外衣时,更是觉得被刺了眼。可是心里如何难受,看一眼花宜姝时,他还是不忍心冲她发脾气。

抿了抿唇,他慢慢冷静下来, 觉得自己不能太过武断,也许她们只是闹着玩的。可是闹着玩能那么亲密吗?他跟手下闹着玩可从来不会亲别人!

也许,是他想太多,也许花宜姝并没有那个意思,是他看走眼了。

不,凡事不能只想着好的一面,他必须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!

最最坏的一面,假如心肝真的和安墨有点什么,那他该怎么办?

李瑜不觉皱起了眉,一张冷漠锋利的脸,内里却有些惶惶不安。

他开始对比自己和安墨,论相貌,安墨没有他高,长得也没有他好看;论权势,安墨完全不能和他比;论武艺,安墨只会三脚猫功夫,他一根手指头能打十个安墨;论才华,安墨虽然也有些才华,但她写话本还要礼部尚书帮忙润色呢!虽然他也没能创作出惊艳众人的诗文,但他写点东西,是全然不需要别人润色的。

这么一比,安墨样样都不如他,花宜姝没道理更爱安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