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宜姝看他始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样子,一开始还没留意,此时却觉察出不对来。这个人一张脸总是冷冷的、眼神也常常锋利得像是能刺伤人,要是从前,花宜姝肯定不能猜出他是喜是怒,非得拉着他的手或是拿着他的贴身之物读他的心不可。可是如今,说来也奇怪,明明这人表面上还是从前那副样子,可她却能轻易瞧出他不高兴了。

这大好的日子,他还能为什么不高兴?花宜姝很稀奇。她这么想,也就这么问了,“陛下,你不高兴吗?”

李瑜这才终于正眼看她,分明心里憋着气,嘴上却还道:“没有。”顿了顿,又补了一句,“你别多想。”

花宜姝:……

好家伙,一旦李瑜开始说“你别多想”,那么说明他心里一定又开始多想了。

这个人好就好在即便心里有气,也从不会因此冷落她疏远她,而是会默默排解,可坏也坏在这里。

花宜姝道:“陛下,我知道你生气了。可你不说出来,我怎么能知道你在想什么,又怎么能知道我有没有犯错呢?”

李瑜漆黑的瞳孔震了震,默默看着她。

花宜姝先将重要的诏书放好,然后才走到李瑜面前,拉着他走到床边坐下。

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,李瑜忽然开口道:“你和安墨,你们之前在做什么?”

花宜姝一歪头,有些意外,她没想到李瑜竟然还在忌惮安墨。他堂堂皇帝,怎么这样没有自信?陛下啊陛下,你还记得当初在岳州的时候,你心里是如何骄傲自矜,又如何得意洋洋地说爱慕你的人多的是,要我多努力的呢?

侧头看着李瑜霜雪一样白皙冰冷的侧脸,花宜姝忽然想起安墨经常说过的一些名言,比如先爱上就输了,又比如真心爱慕一个人,就会卑微到尘泥里,再开出一朵花来……